【六十四】真相

真相是什么呢？

自从遇到了齐松，张启山就一直在着手调查齐桓的事。

他相信齐桓，但他不能眼看着他出问题。

时间倒退到齐桓父亲去世那年。

齐桓带着一丝期盼跟着裘德考去了那个所谓的公司，接到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去开一个大墓，进行‘应急挖掘’。

年少轻狂再加对于父亲‘昔日好友’的信赖，他第一次展露了齐家看门本事。

当脚下的土地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一点点碎裂出古墓的形状时，裘德考知道自己捡到宝了。齐家大少死了又如何，眼前这个完全继承了齐大少本事又好拿捏的青年不是更符合‘公司’的需求吗？

但他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泡影。

就算是第一时间相信了他编造的谎言，齐桓还是在悄无声息地关注着这批文物的去向。

当这批文物并没有被移交而是被直接运送出国后，齐桓知道裘德考和他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实话，他父亲早就为了他金盆洗手了。

他离开了公司。

裘德考发现之后只是一笑，对身边的助理下达了一个命令。

“抓回来。”

齐桓是在机场的安检口被一群警察打扮的人给摁住的。

重新被带回裘德考面前时他狠狠啐了一口。

“我喜欢有性格的年轻人，但没有自知之明就需要一点教育了，你说，是吧？”

“我去你大爷！呃！”

猛击到上腹部的痛感伴随着胃部翻涌上来的辛辣感成功堵住了齐桓骂人的话。

随后他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内。

没有人再殴打他，每天有人定时送来饭菜和水。

那水有奇怪的苦涩的味道并伴随着轻微的腥甜的臭味。

直觉告诉齐桓这个水不能喝，但是他还是会口渴，他没有办法。直到一天，没有人送来水，他却出现了浑身如同蚂蚁啃咬一般的痛苦感时，他知道，他完了。

裘德考拿着一支针剂走到他面前。

“我觉得，我们本来可以不用这种方法变成朋友的，”这个该死的鬼佬说着，招了招手，两侧的保镖立刻上前来压住想要冲过去殴打他的年轻人，并撸起了他的袖子。“但你太聪明也太谨慎了，和你的父亲一样。”

注射完手里的吗啡，裘德考看着鼻翼抖动着渐渐陷入昏厥的齐桓，眼中一股冷光闪过。

“一样的……让人讨厌。”

以吗啡作为媒介，公司控制住了齐桓，至少，裘德考自以为是这样。

直到一次外出案子时，齐桓带队时，墓穴突然塌方。

刚好将他和身后负责监督他的人完美隔开。

那几人好一阵惊慌，墓穴里，引路人遇到意外很可能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更何况齐桓还是老板特地交待过要他们特殊照顾的人。

但是，当队员挖开墓道后，齐桓消失了。

要知道，那是一间四下封闭的耳室。

后来裘德考大发雷霆下令发动所有可以使用的人力，也没能找到齐桓。

“逃出来后，我找到了解九，”故事即将讲完，齐桓松了口气，将头靠在张启山肩头。“他帮我到了那个小镇，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那个小镇下了一个阵，终于躲过了公司。”

“那吗啡……”张启山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戒掉了。”

齐桓说得很是轻松，甚至还带着笑，好似在说自己昨天吃了什么饭。

可张启山知道，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身边的朋友不是没有瘾君子，相反，他见过很多戒毒中的人。

很难想象齐桓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去的。

难怪他会那么怕裘德考。

难怪当初他会那么抗拒去下墓。

原来如此。

此时的齐八却不知道张启山心中的种种想法，他继续讲。

“吹阴灯也是一个意外吧，当时那个人因为我夺走了他的领队职位，将我绑在审讯室里。”

“他说要我在那间房间里经受毒瘾发作的痛苦，知道次日被其他人找到。我会因为毒瘾变得面目全非，涕泪横流，软成一滩烂泥。”

齐桓说到这里，笑了。

“我怎么会让他如愿呢？我问他怕不怕死，他说，他不怕，真是太好了。”

他转头看向张启山，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深沉笑意。

“他转身之后，我就吹灭了他的阴灯。”

“就是这样，张大佛爷，裘德考现在找到我了，公司不会放过我，你让我走吧。”

齐桓说罢，带着接受审判的心态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被摁倒在床，陷入带着一丝颤抖的亲吻。

“有我在，怕什么。”

那人在他耳畔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