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五鬼搬运术

两人在经历二响环的诡异事件后，彻底失去了滚床单的兴趣。

张启山兴致缺缺，齐铁嘴到底尚未动真情，再加上一路被套路，心中窝火，更是没有性致。

这种诡异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次日夜。

“你来自长沙齐家？！”

张老爷子听罢先惊后叹，长出了半天气，才算回过神来。

“看来这齐家真是和我张家关系匪浅。”

原来，张启山的‘佛爷’这声叫，和齐家也颇有些渊源来着。当年张老爷子机缘巧合和齐铁嘴他爹相识一场，临走时恰逢张启山年满周岁，抓周之时竟一把握住了张家老太太常年摆在案头上的佛像。

当年还只是个算命先生的齐大少忽然带着狡黠笑了笑，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张小少爷命格奇佳，竟是个天生的移山请神之才。”说完还对着张家老太太一拜，煞有介事说了一通，大意就是张家公子今日请佛，不日必有神佛降临张家。

这种话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翌日清晨，守门人的一声尖叫响彻张府内外。

张家大院里，竟凭空出现了一尊石雕大佛，身嵌于地，肩颈头部露于外。

“后来启山这声‘佛爷’的称号就自小叫到现在。”

张家老爷子讲完这段话，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两个年轻人。齐铁嘴一脸了然，自是对其中机巧是完全知晓的，而张启山虽强自镇定，却难掩眼中惊诧。只是老爷子猜对了两人的反应，却不知这张启山的惊讶，来自于头一日吴老狗那几句话。

“搬山术是齐家家传秘笈，少有人知，父亲当年想必也是为了报答您和夫人的照拂，才会施展此术。”齐铁嘴说着，搓了搓手。“只是父亲几年前仙逝，否则见到您老人家，想必也是高兴的。”

张老爷子想到齐铁嘴他爹齐大少当年那深藏不露却又睚眦必报的脾性，心里不禁念叨，若是这人活到现在，知道他两家儿子会是这般命运，怕是断不会轻饶了他。到时候别说请佛镇宅了，找个山头直接把张府盖了都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么一想，对于痛失旧年老友的哀伤之情倒真就减了几分去。

再顺着话说下去，也不过就是些无关痛痒的陈年旧事了。

“你爹真的会搬山术？”

晚上，张启山和齐桓坐在书房里闲聊，忽然发问。

齐桓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得到的反应：他要是说‘是’，他和他爹估计会被当成神棍；他要是说‘不是’，张启山他爹怕是要被自己儿子嫌弃智障……

“佛曰，不可说。”

张启山显然对这个回答是非常不满意的，但现在两人关系，他也实在没脸再动不动就玩拔枪上膛这种戏码了，只能挑了挑眉耐住性子继续问。

“那你会吗？”

齐铁嘴只是奇怪这人怎么听了老爷子的话就跟鬼打墙一样揪着这个问题来来回回的问。

“我哪会啊？你真当我是大仙啊？”

点了点头，张启山忽然盯着齐铁嘴，说了一句话。

“在二响环还原的上一世梦境中，我看到那时的你使用过这种道术，当时你还告诉我，这不是什么搬山术，它叫……五鬼搬运术。”

传统意义上的五鬼搬运，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简单来说，就是将别人家的财运之物到自己家，大有借运改运的意思。而到了齐家这里被发扬光大后，更为神奇地成就了千古失传的搬山阵法。齐铁嘴他爹当年施展的正是齐家这门绝学，而正是这一次对于张家人的报恩，暴露了他齐家人的身份，引发了后来多少明路暗路各色人等的追查。

齐铁嘴想起一件事。当年，他年满六岁之时，他的父亲曾经为他的后半生卜了一卦。

他记得，那一卦父亲占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父亲只是掐着指决睡着了。

最后，他的父亲低头用力抱了抱尚且年幼的他。

“天命如此。”他父亲这样说。

他记得，每日占后必将卦词写在纸上的父亲，那天只写了一个字。

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