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张老爷子

下车时齐铁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楚直冲眉心，顶得眼眶都泛着湿气。

就算是他张启山的主场，他也不肯就这么认怂。

张老爷子一看很明显就是个老兵，眉目如炬，气宇轩昂，所有形容将军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不过开了口之后，那声音反而衬托出几分儒将一般的淡然气度。

总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简直就是面相学的教科书一般的存在啊，齐铁嘴在心中暗自纳罕。

“爹，我带了个人来陪你下棋。”张启山说着，指了指齐铁嘴。“这位是齐桓。”

老人用一种齐铁嘴从未见过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齐铁嘴被盯了一脑门子问号，敢情这位老人家也喜欢相面不成？

好在这时候老爷子也盯够了，摆了摆手指向客厅一角的棋盘。

“那就开始吧。”

“全听您的。”齐铁嘴笑着入了座。

第一局。

齐铁嘴憋了股狠打算先拿下一局再做下一步打算，于是步步算计，更是将指决掐得风快，每每落子时，更是提早将老爷子的下一步落子之处算出。

第一局竟然不出半个小时就被他给赢了。

张老爷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快，带着几分欣赏看了齐铁嘴一眼。

“小伙子不错啊，这年头能遇到这么厉害的棋手实在难得。”

第二局。

原本还是慢敲细打的张老爷子忽然画风骤变，落子布局既快又狠。

不出五分钟，齐铁嘴已经开始出冷汗了。

他学奇门遁甲之初，也是被父亲强行拉住学了年把的围棋，自认也算是个中高手了，但面对张老爷，却被压着一路吊打。本已打算认输了，但抬头看到张启山含笑站在老爷子背后观战他就咽不下这口气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对战。

不过还别说，等他将小半辈子所学的东西都使出来时，战局居然慢慢回转了。

这下张老爷子眼中简直就不只是惊讶，而是惊骇了。

直到双方战成平局后，老爷子忽然回头看了张启山一眼。

张启山只是耸肩笑了笑，仿佛这局棋谁胜谁负他都无所谓，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

齐铁嘴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张启山说的那么简单。

这爷俩之间要是没有点什么瞒着他的猫腻，鬼都不信。

第三局。

齐铁嘴学棋的时候，他爹说过一句话。

“有种人你永远都无法赢他，即使你看透了他的棋局，算出了他的下一步棋，你也赢不了。”

当时齐铁嘴问抬头问他：“为啥？我都知道他的棋了，还不能赢吗？”

当时还很年轻的齐老爹捧着手里的茶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那一输是你的命，你可窥命，却不能改。”

两个小时后，张老爷子险胜。

齐铁嘴正盘算着怎么跑才能不会被张启山逮回去时，老爷子起身绕过棋盘和他握起手来。

“小伙子不错啊，难得我活了一辈子还能见到这么厉害的后辈。”

“谬赞、谬赞。”

齐铁嘴正打算再客气两句就拔腿跑了，没想到老人家忽然冒出一句话。

“如果是你小子，启山交给你我也就放心啦。”

“？？？？”此时的齐铁嘴也是懵逼的。

原来，早些年份，张启山就已经和老爷子摊了牌，虽然当时结结实实吃了一顿鞭子，却免去了后续麻烦。老人家心中虽痛于自己儿子是个弯的，但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多一些。再加上现在代孕也不是没有的，就慢慢默认了自己可能以后会有两个儿子这个事实。

但老爷子也提出一个要求，你可以带人回来，但要是这人下棋能赢他一局才行。

陆陆续续算起来，张启山这么些年带回来的人，少说也有十几，就没哪个能在老爷子手下撑住一个小时的。

“说好的，不能抵赖。”眼见老爷子似乎打算说什么，张启山手指一指自家老爹，扛起早就做好了逃跑打算的齐铁嘴转身就上了楼。

张老爷子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还回想着齐铁嘴惨叫的二楼摇了摇头。

年轻人呐，还是太沉不住气了，他不过就是想问问这年轻人家中情况嘛。

齐铁嘴几乎算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直到他被张启山甩到床上。

 “我说过，三局定胜负，你输了。”张启山倒也不含糊，人往床上一丢就开始剥衣服。

他的手却被齐桓一把抓住。

“你等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张启山笑得很是得意。

强迫自己忘记现在的处境，齐铁嘴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说服张启山停手。

“你自己是个弯的我没意见也管不着，但不代表我也是弯的是不？你看啊，这我以前也是有过未婚妻的人……”

“你说什么？”张启山听到这话还真是愣住片刻。“那她人呢？齐家住了那么久也没看到你领回家半个女人。”

“跟人……跑了。”齐铁嘴一脸的憋闷。

“那就好，”张启山说完，一巴掌将人摁回床上。“齐八爷，记得这回可要看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