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晕

其实去东北张家开九门会的事张启山早就和齐桓提过，这位齐小爷也是十八般武艺用了个尽，到底还是被张家兄弟拎去了机场。

在出发前，他曾偷偷找了解九。

当然，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摁着他往死里用力气打了一拳。

解九肿着半张脸大致交代了一下整件事之后，齐铁嘴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

“你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故意接近你，就因为那个破罐子？”

这说起来就有点话长。

那是解九收了个不错的冥器，结果没想到拿回家就开始出事犯邪。他拿了东西去找齐八，俩人研究一晚上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什么花瓶，而是个富贵人家安葬滑胎胎儿的瓶棺。要知道这胎儿因为还没有出生就失去了在人间经历的机会，没有八字，属于阴邪里面的大凶之物。齐铁嘴念了半天罪过，终还是将这尚未面世的孩子送去了轮回之中，而不是将它直接扼杀。

等了结这事，齐桓千叮嘱万嘱咐这东西放回家里好生收起来，解九商人重利，再一想这物件本就去了邪物，自己收的时候又下了大价钱，自然就没再理会这句话，转手就给卖了。

而收那东西的人，就是张启山身边的那个小助手，张日山。

张日山跟了他堂哥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东西有多大的问题。

张启山拿来一看，好家伙，能驱这邪物的，肯定是个有点手腕的人，这就打听开了。

于是就有了解九被人合伙坑的那一幕。

齐铁嘴终于捋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打从一开始，这群人的目标就不是解九。

他认真盘算了一下自己就这么空手跑路的可能性。

回到家里，就看到张启山抬了一件啤酒坐在院子里独饮。

齐桓觉得有个问题他必须确认一下。

“佛爷，你说的那个九门，都是土夫子，怎么会没有个看风水的？”

张启山放下酒瓶子，看了齐桓一眼。

“原来是有的，老九门第八门原来的老道也是个中高手。”

“他人呢？”

“死了。”张启山似乎怕齐铁嘴想歪，马上又补了一句。“老死的。”

齐铁嘴觉得自己也需要开瓶酒冷静冷静。

谁知他刚坐下，张启山就将自己刚开过喝了一口的酒杵在他面前。

自认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但齐铁嘴对于就着别人口水下酒这是还是有抗拒的。

张启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他从一边的箱子里又拎了一瓶出来，‘啪’一声开了，还一本正经和齐铁嘴身边的这瓶碰了碰，仰脖儿就喝下去半瓶。

齐铁嘴心里憋着气，但又不敢因为这种小事和这人杠上，只得意思意思喝了一口。

踏马还不如不喝，越喝越憋屈。

勉强将一瓶喝完后，张启山转过头来，似乎带着点醉意。

齐桓瞄了一眼旁边的瓶子，就这么一会功夫，小半箱都进了这人肚子。他抬起手在张启山眼前挥了挥，却被人一把攥了去。

“佛爷？”

张启山只是看着他。

“你没事吧？”齐铁嘴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那人的手心极热且干，齐铁嘴只觉左手像是裹着一团火，那热度顺着手背导进体内，混合着之前喝下的大半瓶啤酒，热腾腾地蒸了出来，汗珠子凝在头上，又顺着鬓角滑落。

大概我也醉了，他这样想着，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挣开。

次日飞机上。

标准商务舱，美丽的空姐，丰富的美食，浓香的红酒，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爽呆的享受。

张启山抿了口红酒，对着已经开始犯花痴的小空姐点头致谢，转头就见坐在他身边的齐铁嘴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你晕飞机？”

老子晕你。

齐铁嘴在心里回答完毕，愣愣看向窗外。

他身边的人却在此时微微翘起了嘴角。